不多时,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开唱了。或许是因为讲的是沈桐的事,沈熠听得极为认真。唱到高潮处,沈熠忍不住鼓起掌来,要不是因为在王府,他绝对会扔出两张银票以资鼓励的。
“沈熠,听说东境大捷,镇国侯也快回来了吧。到时候,你也该与九公主完婚了吧!”独孤娉婷的话题转换得太快了,沈熠感觉快接不住了。
“在下也不清楚,应该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。”沈熠道。他有时也很迷茫,不知道这桩婚事是不是对的。他与九公主满打满只见过两次面,虽然有些好感,可要论起感情来,芸儿跟他的感情反而更加深厚。
“这倒也是!”独孤娉婷抿了一口茶,又问道,“听说京都如今盛传的炒菜和火锅也是你捣鼓出来的?还有那卫生纸,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,竟有这么多稀奇的想法。”
沈熠只感觉这独孤娉婷很像前世的那种吃瓜群众一样,不管什么事都要问一句,但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,只得道:“这些都是小时候遇到的高人传授的。”
“当年救你的那个道士?”独孤娉婷像瓜地里的猹一样,疯狂吃瓜。
“是啊!”沈熠有些头大,想不到宿主小时候干的那些荒唐事,竟然连独孤娉婷都知道。
“难怪你能捣鼓出这么多新奇的东西,那山上的人都是妖孽。”独孤娉婷似是有感而发,可沈熠却听出了一些他感兴趣的事。
“王妃,莫非您也认识那高人?”这次换沈熠当猹了,
“我……算了,不说这个了。”独孤娉婷像是有难言之隐,顿了顿道,“我看你跟我那丫头年纪差不多,要不我认你当义子吧?”
沈熠惊得差点掉下椅子,这独孤娉婷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了的。还没来得及开口,一旁的赵文秀先急了:“母妃,您说什么呢?他怎么能……”
沈熠也跟着道:“王妃,您这话从何说起,要是传出去,怕是会影响到王爷。”
独孤娉婷却满不在乎地道:“有什么好怕的!算了,你既然不愿意,那就以后再说吧!”
沈熠听到这话更慌了,向赵文秀投去了求助的目光。赵文秀心领神会,立马道:“母妃,这戏已到尾声,女儿带着沈公子和煖儿在院里转转吧!”
独孤娉婷若有深意地看了赵文秀一眼,道:“去吧,我也回去歇着了。”
“王妃慢走!”沈熠拱了拱手。
王府后花园,赵文秀边走边为沈熠介绍:“沈公子,这里的花有好多都是父王亲手种的,只因为母妃喜欢花。”
“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真好啊!”沈熠也有些触动,忍不住感叹道。凌亲王名唤“赵烈”,乃是当今皇帝的堂兄,年轻时与沈泓一同跟随沈桐学习兵法。五国混战之时,赵烈官拜征西大都督,奉旨镇守西境。五国停战之后,赵烈自请回京,并卸了所有官职,当了个闲散王爷。
而据沈熠的了解,赵烈性情豪爽,待人宽让,丝毫没有骄矜自得之色。当年他回京之后,看到自己原本豪华的府邸,或许是被边境惨烈的战事和百姓艰苦的生活所触动,他上书皇帝:“臣之府邸过于宏丽,宜小宜简,唯王妃好听戏、赏花,故请存戏楼、花园。我死之后,若世子有才,守此足矣;若其不才,请收归国用。”
“是呢,父王曾说过,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母妃。如今家里的几个侧妃,除了赵咸的生母,其他的都是皇祖母塞过来的,说是院里人丁太少,应该多开枝散叶,这才勉强留了下来。”赵文秀道。
沈熠道也不知该怎么评价了。若是他有赵烈这种身份和地位,自问绝对做不到这般地步。以前,这个世上让他发自内心佩服的人只有沈桐,可现在,她觉得赵烈也算。
“那个,以后私下里我可以叫你‘三哥’吗?”赵文秀突然红着脸,低着头,轻声道。
“当然可以啊。你和煖儿情同姐妹,我又年长你几岁,只要你不嫌弃,我都可以的。”沈熠道。虽然他觉得赵文秀此刻表现得有点奇怪,但也没想太多。
赵文秀闻言,顿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。
转眼便已酉时,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。赵文秀怏怏地将沈熠和沈煖送出王府,直到马车消失在远处,才一步三回头地回了王府。
回到侯府,沈熠先是将沈煖送回了自己的院子,然后去见了柳含烟,问了问沈泓何时回京以及沈烨是否有消息传回来。
“熠儿,你也别太着急了,你爹回京的事还要看皇上的决断;至于你大哥,娘已经问过先祖了,一定会没事的。”柳含烟似是漫不经心地道,可心里却五味杂陈。说起来是一家人,可一年到头又有几次团聚的时候。尤其是这两个月以来,先是二儿子远赴楚国吊祭,再是三儿子加冠时不慎受伤,好不容易收到了东境大捷的消息,可大儿子却下落不明,生死未知。作为一个母亲,用牵肠挂肚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了。
沈熠沉默地点了点头,也不再追问。顿了一会儿,沈熠道:“对了,娘,上次进宫时,皇后娘娘说大后天就是她的生辰,要我做一份蛋糕以示谢罪。但是做蛋糕需要提前准备一些东西,因而孩儿想请您跟皇后娘娘说一下,让宫里的膳房提前备着,以免到时候出了岔子。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“好,娘知道了。你把要准备的东西写好,娘明天就送进宫去。”柳含烟道。
“辛苦娘了。那孩儿先告退了,您早些休息!”沈熠施了一礼,回了梧桐院。
卧房内,沈熠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地不知在想什么。如今已到了圣历四月,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了,沈熠只感觉有点燥得慌。
这时,洗漱完毕的芸儿穿着一件小睡衣走了进来,看得沈熠眼睛都直了。这丫头虽然还没发育完全,但该有的饱满已经成型了,也不知是怎么长的。前世的他至死都是个小处男,哪经历过这等事,只看了一会儿就流鼻血了。芸儿吓了一跳,急得都快哭出来了,想不明白沈熠怎么突然就流鼻血了。反观沈熠倒是很淡定,安慰了芸儿几句便跑到院子里,打了一桶凉水浸了浸额头,发现不管用,又冲了一个凉水澡,这才暂时压住了心头的燥热。
回到卧房,沈熠原本还想假装正人君子,可芸儿似乎已经习惯了缩在沈熠怀里睡觉,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熟悉的位置。这沈熠能忍,把芸儿搂得更紧了些,当然也只是搂得紧了些。
突然,芸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,一张小脸倏地就红了。她其实很早之前就有过这种发现,曾偷偷问过沈熠,可沈熠却红着脸,一脸尴尬地跟她说“小姑娘家别瞎问”,她也就不问了。后来遇到曾容,鉴于她的来历,便又问了曾容。得知事情的真相后,芸儿又羞又怕,但沈熠好像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。当然,若是沈熠执意要做,她也不可能拒绝。自打被柳含烟派来梧桐院的那一天,她就想到了自己的命运。
“少爷,您很难受吗?要是……”芸儿的声音有些颤抖,后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。
沈熠一愣,想了一会儿,大致猜到了芸儿这么问的原因,安慰道:“傻丫头,别乱想,快睡觉。你还小,等长大了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