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看，卫道门的存在都像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。
严兴此刻也是沉吟，仿佛隐隐地看到了这重重阴谋之下那如海渊一般深的秘密。
“老大老大，还有一件奇怪的情况。”
在这一刻，清旋道人突然间双眼放光，大叫道。
“你说。”严兴看着他，让他继续说。
“咱们道州，邪秽邪祸基本上都是外来的，本土则是极少。
而且邪秽的存在，在整个道州百姓中间，并不是什么稀奇事，大家都知道。
而像旁边的青州，他们将邪秽的信息禁止，还执行严格的忆恙之术洗去遭遇邪秽的幸存者的记忆。
我以前还猜测过，就是邪秽的存在，是来自于人性之恶，或者来源于知道的人越多，邪秽就越强盛。
但如果这种猜测是对的，那如何解释我们道州甚少邪秽的情况呢？”
清旋道人问道。
严兴闻言，也是沉吟了。
毫无疑问的，他之前其实也有怀疑过，朝廷要禁止邪秽被民间知道，是不是有控制邪秽的目的在。
可道州的情况，却一下子戳破了这种猜测。
道州人几乎都知道邪祸的存在，但邪祸反而更少。
倒是青州这些传统之地，民间知道邪秽的人的比例极低，大都是一些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或者世家才知道。
可偏偏那里的邪祸遍地，每天各地都有发生。
但很快严兴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。
“……”严兴只觉得后背发凉。
“老大，你是不是想到原因了？”清旋道人见严兴脸色变色，好奇地问道。
严兴摇了摇头说道：“没有。”
他不敢讲。
而且，如果他的这个猜测是对的，那这世界可就太过邪恶了。
而道州的未来，还有卫道门的未来，最终都一定会被朝廷毁灭，那个时候没有了卫道门的守护，整个道州也必然会沦为悲惨恐怖的人间炼狱啊。
一想到如今风气清明，各种娱乐活动和烟火气遍布这片土地的道州会沦为那样恐怖的结局，严兴莫名的心头一滞。
说实在的，他并不是什么有大爱的人。
他也不希望自己有什么大爱。
可，他终归是一个喜欢美好的人，也喜欢道州的生活氛围。
在这片广袤无垠但落后原始的土地上，道州就像是闪耀着人性与善良的光辉的明珠，给了黑暗的世界一片希望。
严兴真的不希望道州终归会被人毁灭。
他更希望道州这样的地方，能够永远存在。
但严兴也明白，道州如今看似安稳，但底下实则是内忧外患。
最大的忧患，就是周围的四州。
这四州之地，就像是四面黑暗的城墙，死死地将道州封印在中间，如悬在道州头顶上的邪神的惩罚之剑一样，随时做好了毁灭道州的准备。
卫道门光是顶住这四州之地的世家的侵蚀，就已经很难很难了。
这一刻，严兴隐隐地意识到上面为什么不让继续深挖尹镜案的原因了。
或许，这背后就是卫道门上层与周边四州世家间的一场博弈。
也怪不得卫道门这种传承久远，强者无数的道门，会无视外界各种势力的渗透。
或许不是不想管，而是不能管太过。
严兴心中已经大致猜到了真相，只是这个真相，让他都觉得过于黑暗与绝望。
他不想告诉清旋。
否则，以对方的心性，怕是会立即道心崩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