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海之中，有什么她已经想要翻过去的篇章再一次被强行掀了回来。
——“如何？”
——“一般吧。酒虽不错，不过我猜对于你而言，一定有更好的佳酿，所以只是一般。”
这酒，竟然是他们初相见时，他们共饮的那一种酒！
杨清一的眼神一下子复杂起来，她看向朱由校，却发现他神色却没有异样，只是依然笑道：“这酒其实是我自己酿的，只有一点点……今天我带的这一壶，是最后的一壶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没有为什么。”他似乎没有听懂她的意思，“只是因为想喝，所以才喝了。”
杨清一不说话，只是一双眼睛寂寂的看着他，眼神之中满是执着。
朱由校忽然叹了一口气。“你怪不怪我？”
虽然没有明说究竟是什么事，不过杨清一自然明白，他说的是牺牲她去消灭民怨的事情。
等了片刻，她却没有回答，朱由校再次叹气道：“我知道，你定是怪我的。怎么会不怪呢？如果是我，或许我也会介意，或许我会在心里骂你的。”
“我不怪你。”杨清一却忽然道，“……或许起初是有一点的吧？毕竟我不是圣人。可是现在，我却一点也不怪了。我想，我或许能够理解你。”
“为何？”他似乎有些惊喜，急忙问道。
杨清一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，“……就是因为是由检，我也不会怪你的。”
“你还是怪我。”朱由校的语气一下子沮丧起来，“你说着不怪我，可是明明就是怪我……我其实也不喜欢这样，我做那个决定的时候，我也讨厌极了我自己……可是我没有办法，很多事情我早就身不由己……”
杨清一轻轻的冷哼一声，眼神讥诮的看向朱由校，却发现他垂着头，眼睫毛和朱由检一样的长，在眼睑上打下些许阴影。“我是皇帝没错，他的权力也是我给的……可是太久了，很多东西我早就收不回来，……是需要代价的……是要交换的……”
她吃了一惊，朱由校口中的“他”是谁？
难道是……魏忠贤？
他不是很信任魏忠贤吗？这番话，又是什么意思？
她忽然之间觉得，自己似乎也不是完全能够洞悉一切。
想想也是，人性本就是复杂的东西，又怎么可能被她轻易看透？
“……皇上？”杨清一仍是没有忍住，咬了咬下唇，试探的开口问道：“你是说谁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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