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羹尧眉间突突跳动着，忽而跪地向胤禛一拜，道：“微臣，叩谢王爷隆恩！”
所行礼数，是不该与胤禛行的君臣之礼。
而胤禛此番，也并未拒绝受礼。
到了出征这人，胤禵领行军列队出了京城，身后雍亲王府的兵马护送林琅追了上来。
“十四阿哥留步。”
林琅下马只身上前，胤禵目光与她对上的一瞬隐有惊异，道：“是你？”
林琅笑道：“自打昔日十四阿哥将我掳走，便再为谋过面。许久不见，十四阿哥一切安好。”
“安好。”胤禵冷笑道：“再安好也安好不过你。你复了记忆了，还未曾恭喜你。”
林琅目光落在自己的肩胛上，道：“当日这刺青是十四阿哥所赐，我一直都记得。”
胤禵将腰间的白玉攥在手心里，道：“这玉佩，我也一直佩着。”
“十四阿哥不光彩偷去的东西，倒视若珍宝。”
“从前是视若珍宝，如今戴着，只是提醒自己，莫要忘了茹沁的仇。”胤禵将玉杯从腰间扯拽下来，一把丢在了林琅面前。
土地平硬，玉佩便碎成了几瓣。
“茹沁的尸身是我寻见的，是你杀死了她。”
“十四阿哥说什么，我听不明白。”林琅一眼都未曾看那碎在地上的玉佩，云淡风轻回了胤禵的话。
胤禵也不再纠缠，冷冷撇下一句走着瞧，便勒了手中的缰绳调转马头，命军队继续行军。
林琅在身后高声唤道：“王爷命我来给你带句话，若你肯顾念兄弟情分，以往之事他可既往不咎，你仍是他的好兄弟。”
“他既往不咎？”胤禵勒住缰绳，脸上带着嘲讽笑意回头瞥了林琅一眼：“如今前朝的局势你瞧不清吗？到底是谁要求着谁，胤禛他心里头有数。好好享着你们最后的欢愉时光吧，待我打了胜仗归来，这储君之位，便是我囊中之物了。”
“你二人到底是亲兄弟一场，你当真要如此咄咄逼人？”
“咄咄逼人的不是我，而是你们。若茹沁还活着，我倒可以留他一条命。可如今......”
胤禵冷笑一嗓子，策马扬鞭去了。
军队行过泛起的尘土犹如沙暴一般障了林琅的目。
一片朦胧中，她死死盯着胤禵离去的背影，淡然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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